明明守著一片廣闊無垠的藍海，為數不多的競爭者卻毫不意外地將其廝殺為一片紅海。國內企業年金市場不僅需要“規矩方圓”，而更重要的是如何創造這個注定會生機勃勃的市場。
文／屈濤
牛年行將逝去之時，企業年金市場相繼迎來一松一緊的兩項政策。
2009年12月9日，人力資源保障部公布“關于企業年金基金管理信息報告有關問題的通知”，要求對企業年金管理建立報告制度。
僅僅時隔兩天，國稅總局《關于企業年金個人所得稅征收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明確提出，企業年金無論是個人繳費還是企業繳費，進入個人賬戶的部分都將按規定征收個人所得稅。
監管部門在歲末出臺這兩項制度的初衷是什么？對于當下競爭激烈的企業年金市場能起到哪些作用？為此，《首席財務官》走訪了以銀行、保險、基金為代表的三大系企業年金管理機構以及美世咨詢的企業年金專家，試圖探討中國金融業的新生代——企業年金當下的挑戰與解決之道，以及未來的發展趨勢。
供需失衡
改革開放30年，人口紅利無疑扮演了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助推器角色。但是隨著人口紅利的獲利期即將結束，取而代之的是老年人口負擔呈累進式加重趨勢的人口負債期。
一項由社科院進行的權威調查顯示，社會保障已經和就業、房價并列成為中國城市居民最關注的三大問題。
2008年底，我國60歲以上的老年人已接近1.6億，占全國總人口的12%。按照國際公認標準，65周歲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占總人口比例7%以上，或者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總人口10%以上，就是老齡化社會。以此作為評判標準，中國已經步入老齡化社會，在社會大眾未富先老的背景下，養老將是每一個家庭和整個社會所面對的嚴峻考驗。
最早起步于1990年的國務院31號文，明確了中國養老保險體系的三個支柱——基本養老保險、企業年金、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之后幾年，隨著基本養老保險的逐步普及，相關部門開始著手完善企業年金政策并于2004年出臺《企業年金試行辦法》和《企業年金基金管理試行辦法》。
經歷了2004年“立法年”之后，企業年金在投資運營方面的工作初見成效。
“企業年金是我國構筑社會保障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對國企發展和國企改革具有重要意義。”泰康養老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總裁劉永軍在“2009第五屆中國城市國資論壇”上解釋道，第一，國有企業的企業年金制度可以有利于更好地理順企業治理當中的委托代理關系；第二，建立企業年金制度，是我國國有企業形成持續競爭力的重要手段；第三，企業年金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國有企業職工和企事業單位、機關事業單位退休待遇差的問題。
談及中國企業年金市場的特點，作為國內較早涉足企業年金、第一批獲批管理人資格的平安養老保險公司總經理趙衛星總結了三大特點：
第一，企業年金市場起步晚，發展快。2000年底我國只有1.6萬多家企業建立了企業年金，參加企業年金的人數為560萬人，基金積累191億元。2009年，全國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企業已有3萬多家，參加的職工人數在上半年已超過1300萬人，積累基金超過人民幣2000億元；
第二，企業年金制度設計安全穩健。資產安全是年金管理人的首要任務，我國企業年金采用“資產獨立”的信托模式，基金資產交由第三方獨立托管，證券投資業務與后臺清算業務獨立，交易管理與資金管理獨立，從而實現年金投資管理人與托管人相互監督、相互制衡的制度效應。目前，沒有任何一家管理機構同時擁有四個資格管理人的身份。此外，年金投資制度的設計相對較安全：投資根據23號文規定，企業年金證券類投資上限為總資產的20%，遠低于社保35%的比例；
“2008年金融危機，國外養老金投資損失大都在30%以上，而國內養老金的投資收益還略有盈利。”趙衛星說，年金“養老錢”的特點決定了以“保值增值”為目標，第一是保障資金安全，包含時間價值和貨幣價值方面等，第二是追求回報，以長期投資收益考核投資管理人。
此次金融危機中不少金融機構，特別是商業銀行紛紛破產或者被兼并。受訪的所有機構都表示今后要不斷地加強自己的風險管控能力，把安全放在年金管理的首位。
第三，企業年金市場競爭過度激烈。對此現象，博時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常務副總裁李全也表示認同。雖然企業年金市場在短短幾年取得了較快的發展，但是當下最大的問題在于供需失衡：供給方的火拼場面與需求方的反應冷淡形成極大的反差。
從年金的供給方來看，到目前為止，年金領域共擁有各類金融機構39家，從事受托管理人、賬戶管理人、托管人、投資管理人四類資格的有58個資格機構。其中，專業養老保險公司5家，保險資產管理公司4家，人壽保險公司2家，基金公司12家，證券公司2家，信托公司4家，銀行10家，累積發放各類資格61個。
“在以委托人為導向的年金市場，為了在大型項目的招投標中取勝，有些管理機構過度承諾低收費甚至零收費，導致整個年金市場的競爭加劇。”趙衛星坦承，“現階段利潤率不高，托管費、投資管理費、賬戶管理費甚至低至萬分之幾，或許再熬四五年就可以進入盈利期。”
“接近‘零收費’的價格甚至承諾保底收益，這種做法一方面給企業年金基金管理機構帶來了運營成本的壓力；另一方面也不利于維護企業年金計劃受益人的利益，因為接近‘零收費’的價格換來的必然是服務質量下降。”李全說。
如果一個金融機構在辦理企業年金過程中沒有得到應有的商業利益，恐怕很難持久地為企業提供好的企業年金服務。
“雖然我們擁有賬戶管理人和托管人雙重資格，但是一般客戶在選擇管理人的時候會對不同的資格管理人從頭選到尾，年金管理者主體角色大都不兼任。”光大銀行公司業務部副總經理、養老金管理中心主任李海紅說，而國外年金一般采用產品模式，以美國的富達基金為例，客戶只需要選擇一種年金產品，而這一產品綁定了不同的資格管理人，不但信息透明度提高，而且企業的年金設立過程簡化。
聯想到W。錢？金和勒妮？莫博涅在《藍海戰略》中所提出的藍海戰略的四項戰略制定原則：重建市場邊界、注重全局而非數字、超越現有需求、遵循合理的戰略順序。顯然，躋身于企業年金市場的眾多傳統金融領域的巨頭仍然在按照紅海競爭的模式進行出牌。
針對行業惡性競爭，相關的規范行業行為逐漸凸顯。2009年3月，中國銀行業協會托管委員會成立，銀行業第一次以組織和公約形式規范了銀行托管業務。該委員會成員包括工、農、中、建等國內已開展托管業務的14家銀行，成員單位承諾依法合規經營，抵制不正當競爭行為，防范業務風險，保障受益人利益，促進托管業務持續健康運行和發展。
從年金的需求方來看，我國企業年金市場尚處于啟動初期，市場規模有限，企業需求不足。以2009年為例，參加企業年金的參考人數約為1300萬人，與2.2億參加基本養老的人數相比僅為5%~6%。
一方面參加企業年金的大都集中在電信、電力、石化等國有壟斷行業，中央和地方大中型國有企業已成為年金管理機構逐鹿的焦點；另一方面，大部分人對企業年金還缺乏了解，很多員工將企業年金個人繳費部分視為企業額外收取的費用，并沒有看作是自己的補充養老投資。
一些企業的人力資源部門認為建立企業年金計劃還不如直接向員工發放公積金或者獎金，以解決青年人購房、買車、子女教育等現實需要，因此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意愿不是很強。 “我們曾向某企業推介企業年金，該企業人力資源部門的人員沒接觸過企業年金，以為它是一種年薪；當我們向該企業的員工介紹企業年金時，員工認為企業又要讓他們繳費，對此反應冷淡。”李全以博時基金的一次推廣為例，說明當下的企業對企業年金還缺乏了解，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意愿不是很強。
“外部金融環境波動也直接影響了部分潛在的年金客戶。特別是2007年和2008年以來資本市場大起大落，2007年受益于資本市場，基金公司管理的運作滿兩年的年金組合累計收益大多超過70%，而新進入的第二批投資管理人剛開始就遇上經濟危機，業績大都不佳。外部金融環境的變化導致DB(收益確定型養老金)模式的第一批投資管理人和第二批投資管理人之間收益差距拉大，第二批投資管理人業績不佳導致很多企業對年金持續收益開始質疑，從而采取觀望的態度。”李海紅分析到，由于保值增值的需要，企業年金市場的發展與資本市場的發展密切相關。
在這一輪金融危機中，一向穩健的美國企業年金也遭遇重創，尤其是401k計劃使許多成員的賬戶資金大幅度縮水。這也給尚未成熟的國內企業年金市場敲響了警鐘。
美世養老、風險與金融中國區咨詢總監馮元石對此表示，“企業及員工首先要認清年金的投資是有風險的。我們接觸到的一些企業對年金的投資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期望，比如每年都不能賠錢，而且投資回報還要達到很高的水平等。雖然這次中國沒有卷入次貸危機，但未來可能遇到其他的事件，都會對資本市場及年金的投資帶來負面的影響。企業應引起足夠的重視，發現并積極的應對規避風險。”
期待放水養魚
人保部預計2010年企業年金總額將達到1萬億元，世界銀行也預測到2030年中國企業年金總規模將高達1.8萬億美元，成為世界第三大企業年金市場。
盡管企業年金市場的前景很誘人，從目前的情況看，這似乎可望而不可及。近期公布的墨爾本美世全球養老金指數(Melbourne Mercer Global Pension Index)顯示，中國養老金指數僅為48分(滿分為100分)，需要不斷改革與完善才能應對人口日益老齡化帶來的壓力。
在市場潛力尚未有效釋放為現實需求的同時，企業年金市場的供給者卻在短時間內迅速增加，企業年金要想做大做強的關鍵是什么？眾多受訪的年金管理人均表示，作為中國金融業里最年輕的一支隊伍，企業年金在成長的路上尚需各項政策扶持。
“大多數企業對年金缺乏熱情，與其說企業年金的意識超前，不如說我們的年金政策落后。”馮元石一語點出了整個企業年金行業的軟肋。目前全球絕大多數國家為了提供全方位的養老保障體系，多會提供優惠政策，比如在稅收方面，來支持企業與員工參與到養老福利的提供之中。但令人遺憾的是，雖然企業年金的政策——20號及23號令五年多前就頒布了，但是目前在相關稅收政策方面還是沒有足夠的支持。企業繳費在工資總額的5%之內稅前列支，與其他很多國家相比比例很低，而且員工個人繳費沒有任何稅收優惠。”
“相關政策的不到位是年金市場緩慢發展的關鍵原因。”光大銀行養老金部總經理李海紅一針見血地表示，當前企業年金做大做強的關鍵在于各項政策支持，尤其是稅收財政政策。對于此次人保部和稅務總局先后出臺的兩項政策，李海紅認為是一松一緊的政策信號：定期信息報告對于規范年金市場非常有益，而稅收政策的落地短期內會影響企業客戶的積極性。
在李全看來，定期信息報告的初衷是為了加強對企業年金市場的監管，規范企業年金基金管理信息報告的行為，更好地維護企業年金計劃委托人與受益人的合法權益。
“對信息報告進行規定是規范企業年金基金管理運作的現實需要。”趙衛星對此表示歡迎和肯定，“《通知》對于當下年金市場來說非常有必要，既能保障委托人和受益人的合法權益，又能規范年金市場，有利于企業職工及時、全面了解管理信息，監管部門隨時掌握情況、有效實施監管，管理機構規范、高效履行報告義務。”
“如果《通知》以立法的形式公布如何對違反規定的管理機構懲治，就更具操作性了。”趙衛星提出新的政策期許。
另外一個需要警惕的現象是國內企業年金市場結構呈現“一九”現象：90%以上的企業年金基金都來自大型國有企業，中小企業建立的企業年金基金占我國企業年金基金總額還不到10%。
“標準年金計劃的操作流程復雜、約束條件較多，包括參加人員范圍、繳費比例、待遇領取條件等都有明確規定，”李海紅認為正是這些約束條件將很多中小型企業排除在年金客戶之外。
“如果大部分中小企業不能建立企業年金計劃，那么我國的企業年金市場也是不可能健康發展的。我們強烈建議政府出臺法規政策，比如出臺適合中小企業特點的企業年金集合計劃管理辦法，降低中小企業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成本，在建立企業年金計劃方面給予中小企業更多優惠，讓更多的中小企業建立企業年金計劃，讓更多的企業職工享受到企業年金這項福利待遇。”李全并不認同當下的市場格局。
“雖然各大管理機構提出中小企業年金集合計劃，但是如果要嚴格按勞動部的規定運作，中小企業年金集合計劃就必須以獨立賬戶模式來進行投資，而這在實際操作中是很不現實的，也很不經濟，很多中小企業年金計劃無法在現行法規框架下實現投資。”趙衛星也希望盡快出臺法規政策降低中小企業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成本與門檻。
目前來看，稅收優惠政策的缺位已是制約企業年金大力發展的最大瓶頸。在美世多項養老調研中，多數企業提到缺乏稅收優惠是目前沒有建立補充養老計劃的一個主要原因。
“相關的稅收政策不到位使得年金錯過一個飛速的發展階段。”李海紅認為此次對于年金稅收收緊的政策信號一方面說明財政收入緊張，另一方面說明監管部門已經在關注有關年金的稅收問題。
從國外的經驗來看，企業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最大動力之一就是稅收優惠。發達國家企業年金繳費可稅前列支的比例一般都比較高，而我國企業年金企業繳費的稅收優惠比例只有4%，這一比例對目前我國繳費負擔較重的企業來說激勵非常有限。
“而針對個人的稅收優惠政策至今沒有出臺。雖然上海正在進行個人稅收遞延型養老保險試點，但需要強調的是，稅優不要限定在與當下的收入掛鉤，而是應側重關注將來能夠獲得多少養老金，制定政策時也應考慮養老金享受的稅收優惠。”美世咨詢副總裁及全球養老、風險與金融咨詢業務總裁西蒙？奧雷根公開建言年金稅收優惠的缺失。
“在企業年金個人所得稅征收方面，我國目前采取TEE的稅收模式，即繳費環節征收個人所得稅，投資環節免征企業年金基金投資收益所得稅，在領取企業年金待遇時免征個人所得稅。我們強烈建議稅務部門采納EET的稅收模式，由于該稅收模式是領取待遇時繳稅，企業年金繳費時免稅，這樣可以極大地調動企業和職工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積極性，而實惠最終也為廣大企業職工所得。”李全表示。
“或者稅收在可調范圍內進一步降低，繳費計稅和遞延計稅需繼續探討。”在趙衛星看來，當前的稅收對年金業主的支持力度不夠，應當給予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企業更大的稅收優惠，這樣才能激勵更多的企業建立企業年金計劃，同時可在個人領取企業年金時，分為一次性支付與年金支付兩種情況區別對待征稅。
“運用減、免、延等稅收優惠方式可激勵雇主與雇員雙方積極建立企業年金，同時也是政府間接介人企業年金領域，引導企業年金規范發展的重要手段之一。”李海紅充滿期望地表示。
趙衛星更進一步提到設立年金的企業有關“中人”(臨退休人員)的稅負問題。由于歷史的原因，企業尤其是大型國有企業在建立企業年金時需要為臨近退休的員工一次性補繳較高的金額，如果按照現有的稅收規定，個人不得不承擔較高的稅負，會使年金的受益大大降低；如果企業承擔會對企業利潤產生很大影響，他建議稅法對“中人”適用相對優惠的稅率。
規范的管理制度和富有彈性的稅收政策是保障企業年金市場化運作的關鍵因素。但是國稅總局相關負責人曾公開否認EET稅收模式：EET稅制模式是一個系統工程，而目前稅務機關不具備長期存儲信息并且隨時監控年金運行的征管能力，實行延遲納稅制度至少在目前不可行。
同時，企業年金業務的特點決定了同一單業務中可能會涉及多個服務機構，由于機構間的數據不統一，導致銜接困難，審批鏈條過長。“比如人保部要求企業在基本養老的基礎上設立年金，但實際上社保對于企業是否設立基本養老的審查時間過長。”趙衛星說。
截止到目前，有關企業年金的制度法規都是以部門《通知》的方式出現，涉及到人保部、財政部、人民銀行、銀監會、證監會等多個部門，部門間協調起來困難，而且沒有約束力。年金市場呼吁從政府層面出臺相關的法律法規。
專業化&標準化
從國外市場的成熟經驗來看，年金管理機構需要積累一定規模的客戶群，有相當的積累才能盈利。隨著今后企業年金規模的逐漸擴大，專業程度與規模將成為年金管理者比拼的關鍵因素。
“作為中國平安(47.13,0.13,0.28%)10年發展規劃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把年金作為一項持續性事業和長期戰略，資本金從3億元不斷增加到18億元，從一個總部到35個子公司、127個中心支公司，從少于200人到5000多人的專業團隊，尤其是平安養老的‘保值增值’理念以及待遇支付解決方案使我們獲得2/3的央企年金客戶。”趙衛星對年金市場的長期性有著清醒的認識。
而得益于一支專業的投資管理團隊，博時基金在對2008年市場行情的判斷和分析后，采取了比較謹慎和穩健的操作策略。2008年中國企業年金基金加權平均收益率為-1.83%，博時管理全部標準年金組合加權平均投資收益率為8.16%，大大高于行業平均水平。2009年上半年中國企業年金基金加權平均收益率為4.30%。博時管理運作滿半年的年金組合規模加權收益率為5.29%，又超過行業平均水平。
在眾多受訪的企業年金管理人看來，投資管理人的專業性并不僅僅表現在能為企業年金設計產品，在公司治理結構和風險控制能力方面，專業性體現的更為明顯。以華夏基金為例，公司在2001年引入了獨立董事制度，是基金業內最早引入該制度的公司，目前獨立董事和管理層董事占比達到80%，有力保障了公司業務的獨立性和對投資者權益的保護。
華夏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總經理范勇宏表示，為養老金提供專業的金融服務，是華夏基金的長期戰略重點，華夏基金已經形成了較為完善的年金業務組織和管理架構，在獨立性基礎上，充分分享公司資源，今后繼續加強風險管理，提高專業水平，為中國養老基金體系建設、為老百姓養老問題貢獻一份力量。
“養老金業務對于“銀行系”而言，更有價值的意義在于為‘核心價值客戶’提供綜合化金融服務——通過對企業年金市場的開拓，進一步擴大中間業務市場，有利于銀行調整其長期以來以寸貸差為主要盈利點的盈利模式。”李海紅強調。
在企業年金賬戶管理占有率為48%，年金托管市場占有率為42%的中國工商銀行(4.90,0.00,0.00%)副行長李曉鵬認為，商業銀行在養老金市場具有四大功能：咨詢顧問功能、為企業年金運行服務的功能、賬戶管理功能、托管監督功能，其中的咨詢顧問功能是商業銀行最重要的功能之一。
“銀行的業務特點是聯系面廣，客戶眾多，商業銀行可以利用這個特點向準備參與企業年金的單位提供部分咨詢方案。更重要的是商業銀行已經逐步國際化，他們通過與全球著名的養老金公司進行業務合作，也可以得到全球最先進的養老金的管理知識和管理技巧。”李曉鵬對銀行在這一領域的優勢看得非常清楚。
另外一個現象是年金管理者獨創或者互相合作，推出越來越多的標準化產品，試圖將中小企業納入年金客戶的范疇。
相比較而言，“標準化”產品的特點在于將更多的企業納入年金客戶，降低年金的投資門檻，匯聚了不同委托人的企業年金基金，既有效分攤了開戶、交易、審計等各項費用，同時通過制定科學嚴謹的投資策略和資產配置，不僅分散了風險也最大限度地確保了企業年金基金的保值和增值。
博時基金與其他企業年金基金管理機構合作推出了多個適合中小企業特點的企業年金計劃，目前博時基金簽約及中標的中小企業已超過100家。
泰康養老與民生銀行(7.46,0.00,0.00%)聯合推出“民泰企業年金計劃”，由泰康養老擔任受托人，中國民生銀行擔任賬戶管理人與托管人，泰康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擔任投資管理人，具有規范的企業年金基金管理制度、流程，擁有標準費率、投資組合與合同條款，同時為多個委托人提供一站式企業年金基金管理服務的計劃。
此外，各管理機構還紛紛聯合推出“品牌”企業年金產品以贏得口碑和市場。作為中國首個企業年金品牌——中信銀行(7.14,-0.04,-0.56%)“信福年金”品牌引入中國人壽(28.16,0.00,0.00%)、太平人壽、中國平安、泰康養老、新華保險等年金管理機構作為戰略合作機構。長江養老推出卓爾年金服務，人保資產開發推出《金色人生3號—人保中銀企業年金計劃》，國壽養老和招行在成都聯手推出“永樂”年金產品等。
盡管尚未長大的企業年金市場面臨政策缺失、供需失衡、資本市場動蕩等客觀因素的羈絆，但并不能阻止企業年金市場高速增長的步伐。以博時基金為例，截至2008年底簽約及中標的企業年金客戶數為132家，而到2009年11月30日，簽約及中標的企業年金客戶數已達到244家，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增長了0.85倍。
受訪者們普遍表示，機構多、客戶少只是目前的暫時現象，隨著外部政策支持，公平的競爭環境日臻完善，未來幾年企業年金管理機構必然要在專業化與創新能力方面展開一場比拼，一些缺乏競爭力的機構會慢慢地淡出，而在產品、服務及組織團隊方面有特色的機構會成為最終的生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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